[陽光] 小情書 2024

https://youtu.be/lMinM-FphYQ?si=4PPwMC73rQu2k-Ue 關於我愛你 - 張懸 在必須發現我們終將一無所有前 至少你可以說 我懂 活著的最寂寞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啊 我失去的 都是人生 當你不遺忘也不想曾經 我愛你 ＃ 也許可能會 過去認為自己沒有年老的機會，總是覺得在某一個還不至於皺巴巴到看不清楚五官的年 歲，自己就會瀟灑悄然地離世，留給世界一個還算具體的印象。 並不是說老年之後人生的一切就會被稀釋得模糊，而是老是一個得面對與學習不斷退讓 的年紀，學著把舞台讓出來、練習著過一種安靜的與世無爭的日子、讓生命逐漸單純、 清澈、單純、清澈直到終結，偶而病得太重，我會認為自己沒機會經歷。(哈) 也許我說的過於簡單，且已是一種比較容易的生命終結，也很可能終點之前人生會蔓延 許多壓力和負擔給身邊的人，那種複雜，就是我今年遺囑想要談一談的現實層面。 ＃ 妳對我而言的意義 昨天的越洋視訊裡，妳開始思考了「人生與存在」這個問題，讓我驚覺妳已經不再是那 個小不嚨咚說著可愛天真話語的小女孩，開始要準備迎接成長、迎來對生命議題各種念 想，也許會開始定調與認真思考未來自己想要成為什麼的年紀。 我想起自己在那年紀的懵懂、恍惚與單純，在父母的庇蔭之下只需要單純地在台灣升學 競爭中想辦法得到好成績即可，各種茫然、無意義感並沒有被強烈放大，沒有啟蒙也許 就沒有開端，沒有在那個年歲思考這麼大議題。 不很確定是不是別的家長也跟我一樣重視這個問題？ 一度這麼想了，慣性地把自己跟正常的、其他的人們比較在一起，但思考了一夜之後， 我決定也認為應該要讓妳了解我這個人的性格與真實樣貌，所以我要告訴妳此刻我的結 論，「此刻」是因為，某種程度我相信這件事情的答案可能不時會有些變化，但應該不 會互相推翻。 妳對我而言的意義，是理解一種愛。 因為愛，我對妳最初外延出一種全然陌生的喜悅感。 比如說， 「喜悅到痛哭」這種情緒，我的人生目前為止只有妳帶給我。 那讓我意識到， 眼淚不見得都是壞事，各種詞彙的定義並不絕對，可以用更廣闊的心去看待 世界的不同。 妳讓我理解，某一種愛的模樣。 那跟妳變化成什麼無關，只因為妳是妳，我知道就無法停止愛著妳。 (坦白說：有一段時間我對此極為不滿，感覺有種被綁架感，卻無能為力。 是啊！當媽的也是會在這類思考中不斷淬煉和省思中思考和孩子的關係的， 至少我是XD。) 因此，確實，我並不需要妳追逐妳不想要但我認為的成功，成功地推動某些事那類事情 總會有些人去完成；真真正正地抿心自問，我只希望妳在一定的自律狀態下自在地當妳 自己，做妳真心想做的事，好好完成它們，就很好。 我說的自律並不是規則或強迫式的教條，而是抓住一種屬於自己的規律型態，像日與月 有一定的昇、落，像發現四季有自己的時序、生命萬物有自己的起伏消長，而我們也是 這個生態系裡的一環，會找到自己的規律，那是我說的自律；我相信那個自律的找尋與 定調和遵守，會讓不免在失序、挫敗、崩潰、被擊倒的人生裡，幫助我們更順利地、有 溫度地再次站起來，而不是從此被那些艱難擊倒，永恆地失去自己、變得冰冷、怨天尤 人。 也許很難理解，但對我而言那樣的自律總協助我成為一個極為單純且有原則的人，而如 今我認為，極為單純本身就是力量。 這種自律，會協助妳不斷地有機會看見自己，能和自己對話，保有冷靜的選擇權，而不 是情緒用事。 是的，我對妳唯一的期望就是，希望妳自律地自在當自己，即便是我，也不該是妳的絆 腳石；血緣不該是一種束縛，該是羽翼。 如果有一天妳正要開始探索妳的人生、正要獨立地去未知的世界冒險、遇見妳生命中重 要的旅伴，而我也開始年老，別為我停下腳步，因為那都是我們自己的功課；我把妳生 下來的時候就知道的，那是一個承諾，我單方面的承諾，盡我所能地把我可以分享的生 命養分給妳，妳該回報我的始終都在回報了；妳存在本身帶給我的一切，就是回報。 不是生妳、養妳來對我報恩的，所以不用為了照顧我和妳爹而不敢展翅高飛。 為此，妳並不用擔心未來沒有自己的住所，現實的繼承裡妳並不會缺乏這樣的東西，假 設妳願意回台灣，那麼二十二歲之後妳就可以擁有妳自己的屋子，妳要開始練習自己生 活，就算選擇要在妳目前熟悉的領域定居，那座我為了實現自己夢想而累積出的古堡未 來也是妳的；妳要勇敢地去寫妳自己的故事，即便是我老了，妳還是要記得妳是自己人 生的主角，就像現在這樣。 妳誕生至今，我從未不病，但也從沒有困住妳，未來也是這樣。 妳需要的只是，想到我就可以找到我，想來看看我就可以看看我，但不要把人生浪費在 我這。 ＃ 別我而放棄任何東西 蠻有自信地，我要說，就算是老了，我應該還是有能力透過前半生努力積攢的財富照顧 自己。請讓我跟妳爹住在一起就好，那時候該是我們終於可以好好相聚過過人生的時候 。我們會互相照顧彼此，去發展自己從前沒有時間發展的朋友圈、社交圈，也可能終於 可以花很長的時間一起旅遊、去我們一直想去但從前找不到空閒去的地方。 如果我病得太重，需要有人時時照顧，我已經安排好安頓自己的地方，會有專業的人們 陪著我，會有同齡的人跟我聊天、看電視，讓我覺得自在，妳完全不用覺得自責，因為 那是我在這個時刻就設想好與安排好的計劃。 也許，有可能在更年老之後失去了一點自律的能力，開始在認知上出現了不容易控制的 情況，開始不勇敢、不安、惶恐，說著一些跟現在相反的話，求妳帶我回家、跟我同住 、照顧我......等等、等等，請說些善意的謊言哄騙我就好，有專人照顧對我而言還是 最好的安排。 我真的不想要妳堅持放下自己來照料，也不需要妳拖著老態龍鍾的我一起到外面去旅行 、吃飯，我會喜歡妳來找我、我會想念妳、我還是會像現在一樣愛妳，但是那時候的我 會適合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吃飯、活動，雖然老，我應該也還是跟現在一樣有一點偶包， 不會喜歡成為那個拖垮別人、在別人面前咬不動飯的傢伙，哈！ 而，這樣有一點距離的人生，我們也過了一輩子了，不是嗎？未來也是這個樣子就很完 美。所以，寶貝，妳還能撒嬌著好好地拉著爹娘的手到處開心閒晃的日子，讓我們好好 珍惜祂們。 ＃ 沒什麼特別，只是想說 也許有一天，妳會跟我一樣驚覺，時間不存在但仍有些什麼流逝得太快...... 至今也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當好一個媽媽，無法肯定自己是不是做得足夠好，但唯一 不變的事情是，我真的覺得很榮幸，能跟妳這個存在有關，覺得驕傲能擁有妳這樣的孩 子，謝謝是妳來當我的孩子。 我愛妳！:) -- 緣起，是前世斷折的詩句，未完成，所以相遇。 緣滅，是今生綿延的下闕，已盡興，所以回憶。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3.59.108.104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Self-Healing/M.1728964933.A.C15.html